當了一年的實習生,「先去當礦工啊!很辛苦!一大早起床上
工,要知道怎麼接雷管、怎麼爆破、怎麼運輸……。」
「我去那邊工作,突然發現,哇!我的能力可以把一個山
頭處理掉!在臺灣學習的技術,到中國去消滅了人家的山,正
確來說,應該是處理不屬於人類的山,這件事可能有問題,也
值得討論,但在現場居然是美的,讓我發現到一種當代美學的
存 在, 非 常 奇 怪。」 他 說。 中 國 的 攝 影 評 論 家 劉 樹 勇 指 出,
《山水》直接瓦解了古代山水意象,拍出了中國人無法面對的
傷口。但對楊哲一來說,他所捕捉的影像都沒有非黑即白的標
準答案,而是呈現他生活的重要片段,甚至也濃縮了某些人的
一生,「像《山水》,好像人在雕塑某個巨大的東西,有公司
的人罵我拍出了企業的負面形象,也有礦場工人說:『謝謝你
把我們奉獻一輩子的心血拍成藝術品。』」
「我喜歡有哲學思辨的創作,而非單純的記錄。」流浪,
不僅開拓了眼界,也讓他的思考從未停歇,「我的攝影就是要
嘗試解構原本的事物。臺灣太急了,很少人搞實驗攝影,而且
我 不 覺 得 我 是 藝 術 家, 我 每 天 教 球、 打 球, 作 品 應 該 是 生 活
淬 鍊 出 來 的, 難 道 藝 術 家 不 能 做 其 他 事 情 嗎? 這 不 是 很 奇 怪
嗎?」
他用鏡頭看世界,用球拍交朋友。今年四月楊哲一從中國
羽球拍工廠長途跋涉到英國羽球發源地,進行為期一個月的
「羽球史流浪」,拜訪了輪椅教練、R S L 羽球工廠、 L i - N i n g
球拍工廠、英國國家訓練中心、羽球山莊、羽球博物館……「對
我 來 說, 這 是 尋 根。」 他 未 來 將 在 中 國 南 京 勝 利 羽 球 工 廠 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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壯遊